60多所美国大学面临集体诉讼：面授变网课，学费差额为何不退还？

水石月

据美国《新闻周刊》报道，眼下，美国至少有 60 多所大学正面临跟大学生们之间的法律纠纷。今年春季开始的新冠疫情让美国大学纷纷关闭了校园，课程全部转移到了网上进行。许多学生有一种 " 被欺骗了 " 的感觉，要求学校退还已经缴纳的学费和服务费的差额部分。
▲疫情期间，哈佛大学标志性雕塑 " 三谎雕塑 " 被戴上了口罩。图据《哈佛公报》
据了解，此类学生起诉大学的集体诉讼最早开始于今年 4 月。起初案例非常少，但到了 5 月、6 月，开始 " 史无前例 " 地猛增，专家们预测，诉讼数目今后可能还会进一步增加。
《新闻周刊》报道称，遭到起诉的大学中不乏名校。比如，布朗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杜克大学、埃默里大学、乔治敦大学等。同时也有一些公立研究型大学，如新泽西州的罗格斯大学、北卡罗来纳大学等。
有学生称网课授课质量有所下降
布雷迪 · 艾伦是针对北卡罗来纳大学夏洛特分校发起集体诉讼的原告代表。在接受采访时，艾伦表示：" 线下授课的价值之一在于跟身边的同学建立永久的友谊。上网课之后，我感觉自己失去了与其他同学和老师的联系。"
▲疫情发生后，美国大学纷纷关闭校园，改为线上授课。图据《纽约时报》
根据艾伦透露，上网课之后，他感觉授课质量也随之大幅下滑。比如，在高级战略管理理论课上，教授甚至仅仅是在网上上传了自己的笔记和 PPT。艾伦说：" 那位教授的讲座实在太棒了。我本来想多选一些他的课，但如果仅仅是传一些资料给我们的话，我认为价值不高。但为什么学费没有变呢？"
艾伦的代理律师罗伊 · 威利来自查尔斯顿市的一家律师事务所。该律所开设了一个专门的网站来召集那些对网络授课不满的大学生。而威利目前已代表一些大学生对美国各地的大学提起了 30 多次诉讼，包括迈阿密大学、波士顿大学、德雷克塞尔大学等。威利说：" 大学生及其家长提前缴纳足额学费，大学却并没有提供对等的服务和体验。"
大学方可主张 " 不可抗拒力 "
通常，位于西雅图市的哈根斯 · 伯曼法律事务所主要做经济类诉讼代理，但最近，它收到了各种关于该如何要求学校退还学费的咨询电话。该事务所的负责人史蒂夫 · 伯曼替这些学生们起诉了杜克大学、埃默里大学、乔治敦大学、罗格斯大学等十几所高校。
史蒂夫 · 伯曼也认为，大学用在线授课的方式取代了面对面授课，实际上是剥夺了大学生们真正的大学生活。" 大学生们读大学不是为了来浪费贷款的，给他们看 PPT、上网课，实际上都不是大学教育真正的样子。"
▲疫情之下空荡荡的美国大学校园。图据《纽约时报》
但是，大学一方的代理律师给出了针锋相对的观点。诉讼律师奥黛丽 · 安德森认为，原告没有证据表明大学违反了契约：" 我从未看见哪所大学跟大学生之间签有契约，即约定了一定标准的教育指导文件。所以很难证明大学破坏了契约精神。大学生们通过支付学费获得教育，得到学分——无论是在线教育还是线下教育，这个根本的目标没有发生改变。"
乔纳森 · 鲍格尔律师专门从事教育相关的法律问题。在他看来，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大学生和大学之间存在契约关系。但是，他同时认为，大学作为被告，可以主张不可抗力作为回应。他说：" 在抗辩阶段提出不可抗力，意思是不可能实施。这指的是因天灾等人力无法影响的因素导致合同难以履行。"
大学生们在起诉书中提到，大学要么完全拒绝退还学费，要么只退很少一部分。对此，威利律师说：" 每个大学都应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公平地退还每位大学生相应的学费、住宿费等。"
▲ 3 月起，许多美国大学生不得不打包行李提前离开校园。图据《商业内幕》
威利和伯曼都要求美国司法当局把自己正在代理的诉讼认定为集体诉讼的一部分。因为这是让大学生们能够真正获得退还学费的最佳办法。集体诉讼是指，多数成员彼此间具有共同利益，因人数过多致无法全体进行诉讼，必须由其中一人或数人为全体利益起诉或应诉。
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全美所有大学生原则上都可能会被学校退还学费。虽然原告并没有明确要求退还学费的具体金额，但辩护律师团认为，每个人应该退 1000-5000 美元的学费。
或对美国大学学费产生结构性影响
《新闻周刊》指出，大学用在线授课代替线下授课的做法是否恰当，最终还需要法院作出裁决，并且还会计算两者之间的费用差额。一些专家表示，这或许将成为推动美国大学学费改革的一个契机。
一些大学把线上教育的学费设置得相对较低。在威尔明顿大学，该校的全日制本科生在 2020-2021 学年需要为线下教育支付 4000 美元的学费，线上教育的学费则为 3600 美元。而在德雷塞尔大学，在线课程的学费比普通课程便宜 40％。
▲威尔明顿大学下调了线上授课学费。图据《今日美国》
原告方面主张，因为大学校园关闭而无法线下授课的高校，应该像上述大学那样，同等程度地退还每个学生的学费。
《新闻周刊》报道称，目前，被起诉的大学基本上都对此事闭口不谈，不做任何回应。但威利律师称，一些大学已经对此类诉讼采取了 " 公平的回应 "。比如，北卡罗来纳大学已经开始退还学生的住宿费和服务费，但还没有提及学费。但根据该校的最新预算来看，最终很有可能也会退还部分学费。
集体诉讼的判决一般都需要几年时间才能有结果。无论最终法院作出怎样的判决，这些集体诉讼恐怕都会对今后美国大学的学费产生结构性的影响。一些学校开始下调了在线教育的费用，实际上也是变相承认其学费不应该与线下教育划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