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400系统开始交付一年半后挥舞大棒，美国为何此时制裁土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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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政府对同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的土耳其挥舞起了大棒。当地时间 14 日，美国政府宣布对土耳其实施制裁，原因是土耳其购买俄制 S-400 防空导弹系统。
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称，在美国当选总统拜登入主白宫前的几周内，这一举动预计将进一步加剧华盛顿和安卡拉之间的紧张关系，并向正在考虑未来与俄罗斯达成武器交易的外国政府传递一个信息。
美终向土挥舞大棒
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当天在一份声明中说，美国对负责采购 S-400 系统相关的土耳其国防工业局实施制裁。具体措施包括禁止向土国防工业局发放美国产品、技术的出口许可和授权，对该局局长伊斯梅尔 · 德米尔等数名官员实施财产冻结、签证限制等。
声明称，" 美国在最高层和多个场合向土耳其明确表示，购买 S-400 系统将危及美国军事技术和人员安全，并为俄罗斯国防部门提供大量资金，以及为俄罗斯进入土耳其军队和国防工业提供渠道，" 而 " 尽管有可供选择的北约互操作系统，满足其国防需求，土耳其仍然决定继续采购和测试 S-400 系统 "。蓬佩奥称，土耳其是美国的重要盟友和重要的地区安全伙伴，敦促土耳其 " 与美国合作，立即解决 S-400 系统问题 "。
该声明遭到土耳其和俄罗斯官员的谴责。
据土耳其媒体报道，土外交部 14 日谴责并拒绝美国对土耳其实施单边制裁，认为美方制裁将损害双边关系，土方将采取对等制裁手段。
土外交部敦促美国 " 重新考虑今天宣布的这一不公平的决定 "，并补充说，土耳其 " 随时准备本着联盟精神，通过对话和外交解决这个问题 "。安卡拉方面还称，土耳其是在美国拒绝出售美国制造的爱国者导弹后，选择购买俄罗斯这一系统的。土官员还指出，另一个北约盟国希腊拥有 S-300 系统。
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谴责美国的决定是 " 对国际法傲慢态度的又一表现 "。拉夫罗夫说：" 这是美国多年来一直在使用的非法单边胁迫措施的表现。"
土耳其和美国同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土耳其拥有北约第二大军队，也是美国的关键盟友之一，并且处于战略位置，与叙利亚、伊拉克和伊朗接壤。
2017 年，土耳其与俄罗斯签订购买 S-400 防空导弹系统的合同。美国等北约国家则多次发出警告，认为该系统无法与北约武器系统兼容，且可能有助于俄方今后定位及追踪美国及其盟国的 F-35 战机。
2019 年 7 月，俄方开始向土方交付 S-400 系统，美方随后将土耳其踢出 F-35 战机联合研发项目。
美国政府宣布制裁土耳其前，土军方已开始测试 S-400 系统。今年 10 月，土总统埃尔多安证实，土方已对 S-400 系统进行测试，并表示测试仍将继续，土方不会为此去征求美方的允许。
为何此时动手？
据路透社报道，此次制裁，是根据美国总统特朗普于 2017 年 8 月签署的《通过制裁来反制美国的对手法案》（CAATSA）宣布的。该法案针对的是伊朗、朝鲜和俄罗斯，要求制裁任何从莫斯科 " 大量购买 " 国防或情报设备的国家。当时，迫于国会压力，特朗普签署了这一法案。
这也是该法案首次针对北约成员国使用。在此之前，特朗普政府利用该法案只进行过一次制裁，针对中国购买俄罗斯 S-400 系统和苏 -35 战斗机。
有知情人士称，去年 7 月，土耳其开始接收 S-400 系统时，特朗普政府内部就有官员多次建议对土制裁，国会议员也不断施压，但特朗普却不为所动。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特朗普反对制裁是因为他不想得罪土总统埃尔多安。CNN 记者卡尔 · 伯恩斯坦（Carl Bernstein）称，特朗普与土耳其领导人的关系如此亲密，以至于他与埃尔多安通话的频率令其国家安全顾问感到担忧。
而特朗普此时改变主意，似乎意在 " 先发制人 "。美国广播公司（ABC）报道称，美国国会上周通过 2021 财年国防授权法案，按照法案要求，白宫需在 30 天内对土耳其实施制裁——不过，国务院一名高级官员否认这对特朗普的决定有影响。
美国国务院官员则淡化这一时机，称实施制裁的过程是 " 非常严肃 " 和 " 慎重的 "。" 解决这一系列复杂的问题需要时间，特别考虑到土耳其是北约成员国，所以我不会过多解读这次行动的时机，也不会解读为什么是今天而不是昨天或三个月前，" 负责欧洲和欧亚事务的副助理国务卿马修 · 帕尔默（Matthew Palmer）说，" 这是我们结束审议过程得出结论的必要时间。"
除了上述因素，上海大学土耳其研究中心主任、上海社科院历史所所长郭长刚认为，美国如今对土制裁，标志着离心离德的土美关系更加疏远。随着特朗普任期接近尾声，此时推出制裁措施，意在惩罚土耳其 " 不听话 "，执意购买俄罗斯的 S-400 系统，从而对国内有所交代。
其实，为了阻止土耳其购买俄罗斯 S-400 系统，美国国务院在 2013 年和 2017 年曾两次提出向土耳其出售雷神公司的爱国者导弹系统。但由于美国拒绝向土耳其提供爱国者导弹系统的敏感导弹技术，土耳其最终拒绝。
美土关系进一步紧张
目前还不清楚美国的制裁将对土耳其国防部门产生什么影响。国防工业局局长以前是土耳其政府内部的一个副部长，但在 2018 年被纳入埃尔多安办公室直接领导。局长伊斯梅尔 · 德米尔经验丰富。
有外媒注意到，美国的制裁没有针对埃尔多安或政府高官。在郭长刚看来，目前而言，这次制裁针对土耳其购买 S-400 系统这一行为，并非全面制裁，对土耳其会造成一定打击，但并不致命。
专家指出，从目前制裁措施看，土耳其国防业会受到一定影响。不过，土耳其军工自给率在 75-80% 左右，出口额在 20 亿美元左右，因而影响并不致命。因此，如果未来不出现连带性反应，对土耳其影响不是那么大。另外，随着美国在中东越来越力不从心，2016 年土耳其发生未遂军事政变后，土美关系渐行渐远，如果再对土耳其进行致命打压，那很容易把土耳其推向俄罗斯一边，也不符合美国利益。郭长刚还提醒说，未来，中资企业、中国在土耳其的投资是否会受到美国制裁的影响，需要进一步观察。
面对制裁，土耳其能打的牌有限。未来，土耳其可能推动其金融系统加速去美国化，或者在军工方面寻求加强与俄罗斯、中国等其他国家的合作。
分析人士认为，此次制裁将使美国和土耳其关系进一步紧张。在 S-400 系统交付一年多之后，制裁的时机可能会对即将上任的拜登政府造成影响，影响安卡拉和华盛顿之间的关系。
郭长刚表示，这给拜登政府出了难题。随着美土关系渐行渐远，土耳其越来越不愿受美国摆布，而是推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此时受到制裁，或使土耳其更坚定希望摆脱美国控制。而对拜登来说，处理美土关系较为棘手，在埃尔多安当政的情况下，美土改善关系具有难度。
在华盛顿做出这一决定之际，上周，欧盟国家同意对土耳其在地中海东部的能源勘探行动实施制裁。美媒称，接连不断的行动反映出，西方领导人越来越担心，在土总统埃尔多安更加深入地卷入几场军事冲突之际，土耳其与俄罗斯的军事合作将削弱北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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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杨立群 本文作者：李雪 文字编辑：杨立群 题图来源：新华社 图片编辑：项建英
题图：S-400 防空导弹系统的资料照片。